湘林实际上是个雅人,喜欢历史和文学,我们在一起的时候,最喜欢谈的一个人是海外著名学者何柄棣。湘林跟这老头儿很有交情,跟我讲了很多老头儿的轶事,他很佩服何柄棣的学问,一说起来,兴奋之情,溢于言表,言外之意,似乎是没吃这碗饭,有些遗憾。当然,也可能是人家善解人意,知道我不懂政治学理论,迁就我的专业,扯我喜欢的事。不过,在他的办公室里,的确能见到好多字画什么的,书架上还有不少清玩、清供之类的小东西。他说都是他出去讲学的时候,在古玩摊上买的。那些小玩意儿,以我粗陋到家的古董知识,好像不真,但个个长的都挺好玩的。据说,这种买古董的人属于特殊的一派,不求物件是真货,但求物件有品相。
跟现在许多社会科学的大教授一样,湘林有若干大课题在身,这些课题是可以吃饭的,因此,我和史维勤,只要跟他见面或者打电话,总是要他请客。湘林来者不拒,全盘答应,但始终是只见楼梯响,不见人下来。后来我们很生气,史维勤跟湘林夫人熟,采用内攻法,我呢,没这么大本事,也没这么大耐心,直截了当绑票,还真就成功,狠宰了他一顿。宰得他兴高采烈,给我直接派了一个活儿,给他们办的班上课,给钱的。我心想,天下这样的傻子,全世界也没几个,居然让我碰上一个,宰了他一顿,居然还给我找有钱的事做。